济南医疗事故律师:一场医疗纠纷诉讼让这家医院关门倒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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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哪懂什么是临终关怀医院,别人问,我一直说我妈在敬老院。”44岁的吴兵女士对调查记者说道。 2年前,吴兵将73岁的母亲谭淑兰送往一家临终关怀医院——北京万明医院。 她没想到,不到5个月的时间,患老年痴呆的母亲经历了跌倒骨折、卧病在床、褥疮溃烂,然后痛苦地离开了人世。 她和两个哥哥以护理不周为由,向大兴法院提起诉讼,万明医院被判赔偿其22万余元。 家属等待着拿到赔偿金,然而作为一个民营的临终关怀医院,万明医院一直负债经营,这场官司让它面临着关门的危险。 而医院里住着40多位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老人、孩子,面临着无人照顾的窘境……
定位之困 “临终”医院名称模糊 北京大兴区西红门镇,京开高速公路上车流不息,路西侧立着新楼盘“理想城”,路东陈旧低矮的平房成群。在这里,民房与娱乐城、彩钢厂、印刷厂、小服装厂混居,垃圾遍地。 一座“垃圾山”对面立着一栋米白色小楼,门前被打扫得非常干净。白色的牌匾上印着红十字图案的标识,这里就是万明医院。 这家已经经营了6年的民营医院,是郑吉龙45岁创业的结果。 2005年,大兴卫生局批复同意在西红门北路红华大院内,筹建一所临终关怀医院,名为北京万明医院,级别为一级专科医院,性质为营利性医疗机构。 之所以想开这样一家医院,是因为郑吉龙心里的一个遗憾。2004年他的母亲过世,他没能赶回陪伴左右。“我想在我有生之年关心一下老年人,赚钱是第二位的。”他说。 临终关怀是一种专注于患者在将要逝世前的时间内,减轻其疾病的症状、延缓疾病发展的医疗护理。“我们接收那些没有传染病、到了生命晚期的人,进行生命关怀,并没有年龄限制。这里有老人,也有孩子。”郑吉龙说。 然而,医院的牌匾、网站都刻意去掉了“临终”二字,宣传医院时用“生命关怀”代替。 郑吉龙笑着说,“这是心理学概念,一说‘临终’大家都不来了,但送家人来的亲属一定知道我们是临终关怀医院。” 记者了解到,北京第一家临终关怀医院——松堂关怀医院,在医院的名称上也没有使用“临终”字样。“中国人忌讳说到死、临终这样的字眼,老百姓觉得晦气。”松堂关怀医院的副院长朱林解释说。 实际上,由于医院定位的模糊,万明医院也接收一些养老的病人,记者经过走访发现,万明医院住院部的西区和北区,仍然有一些住了许多年身体还不错的人。 选址之困 经营受制于外部环境 记者采访的前一天,这里曾下了一场雨夹雪,通往万明医院的路有些泥泞。汽车经过时,轮胎溅起一串泥花。 “只要下点雨,外面就很难走。”院长郑吉龙望着窗外,摇着头说。 在开万明医院前,郑吉龙一直在做酒店管理,“从三星级做到五星级酒店,一直做老总的职位。”他说。 由于西红门附近租金较低,郑吉龙选址于此,承租了一处废弃研究所的办公楼。 尽管医院内部环境很好,但是医院所处的地区属于新区,城市规划比较晚。“这里企业、商户众多,大家的生活垃圾都随意堆放。”郑吉龙说,脏、乱的环境成为医院发展的瓶颈。 最令郑吉龙惋惜的是,美国曾有一家公司想与万明医院搞合资。但当考察团来到医院后,看到外部的环境就打了退堂鼓。 1987年成立的松堂关怀医院也曾经历过同样的选址尴尬。 “我们搬过7回家,一开始在香山,比较远,就搬到社区附近,周围老百姓不让我们进院,都说跟寿衣店开在自家门口有什么区别?” 朱林说,松堂最后搬到朝阳区管庄才算安顿下来。 他认为,外部环境对医院的经营影响非常大。 管理之困 院方存在漏洞免责难 与谭淑兰家属的官司,万明医院最终被判赔22万余元,医院面临资金亏空的困局。 拿到判决后的这几个月,郑吉龙过得非常煎熬,他不想苦苦支撑的医院就这样垮掉。 他认为医院被判赔,最关键的原因是病历丢失。对于谭淑兰家属所诉“护理不周”、“护工素质不高”、“偷改一对二护理标准”,他予以否认和辩解。由于没有监控录像,双方对此各执一词。 郑吉龙认为家属没有意识到临终关怀医院的性质,“毕竟这里不是治疗型医院。” 对此,松堂医院的朱林副院长说,“万明医院给我们同行也敲响了警钟。养老的工作一定要细之再细。其实,将这些条款细化最难。” 据他介绍,松堂医院90%是卧床老人,医院将稍有活动能力的老人列为重点保护对象。 “意外是我们这行最担心发生的。”他说,从入院开始,病人家属要签订详细的协议和免责条约。松堂医院内部各种规定框架非常缜密,护士、护工的职责明确,病历管理非常严格。 即使有详细的协议,在松堂24年的历史中,也同样存在家属问责、“找麻烦”的情况。 但朱林说,松堂医院从未因此打过官司,“及时处理、不隐瞒,并在费用上为其做一些减免,基本上都成功化解了。”朱林说。 盈利之困 缺少国家政策扶持 万明医院的院长室里,桌子上摆着碗筷,卫生间里晾着几双袜子,“我现在只能住在医院里。”郑吉龙说,前几年万明医院一直在亏本经营,为此他卖过3套房子,连妻子的一套房子也卖了。 “到现在为止,医院每年都没有盈利,今年的经营状况持平。”郑吉龙说,亲戚朋友都劝他放弃这件事,他不同意。“如果从商业的利益出发,当初也不会选择这行。”他说。 他认为现在所做的是“有百利而无一害”的公益事业,他一直期盼国家能出台相关的扶持政策,“国家这么重视老龄事业,早晚会在这方面有所行动。” 然而,他统计过,所有的捐助都来自社会,捐款也只有两万多元。“这种民营机构,前期一定要亏的,但只要经营好是会盈利的,一定要赢得好名声。”郑吉龙选择坚持。 目前万明医院盈利唯一靠的是入院病人的增加,而万明医院入住人数还不到50人。 比起万明医院,经营多年的松堂医院已经步入正轨,现在共住着300多人。松堂医院的副院长朱林说,松堂的盈利模式与万明相同,靠口碑、病人住院量自我造血运作。 然而松堂医院从1987年建院开始,经营一直处于“捉襟见肘”的状态,直到2000年,医院才开始盈利。 “很多人有资金想创办养老机构,来松堂学习,而真正能做这个事业的寥寥无几,根本原因是盈利难。”朱林说。 “像一些专科医院靠大量的检查和药费盈利。而我们这的病人病情都已经定性了,无休止的检查我们没有,另外我们允许家属在定点医院自己带药,所以无法通过这种方式赚钱。”朱林说。 国外模式 临终关怀纳入医疗保险 58岁的王娜宁曾在美国VITAS创新安宁疗护加州分公司工作过7年,她是安宁关怀注册护士,安宁疗护和临终关怀是同等含义,都是照顾生命进入晚期的病人。 美国的VITAS创新安宁疗护公司成立于1978年,是一家私人临终关怀机构。一开始,公司并没有国家政策的扶持,中途也曾因经营不善而中断。 自1982年开始,美国将临终关怀服务增至医疗保健给付系统中,病人可以用联邦医疗保险支付费用。许多州已经建立承保临终关怀的州政府医疗保险,所有的私人保险业者和管理式疗护计划(美国一种健康保险)都有承保临终关怀的服务。 “有政府医保政策为主导,公司有独立的商业运营。”王娜宁说,“造血系统”的解决,让公司最终得以发展。 “在美国的公司,90%的病人选择在家中接受临终关怀服务,由护士到家中进行照顾,病人在亲人的身边去世。这一点与国内有很大不同。”王娜宁说。 在美国,选择临终关怀的病人需要严格的审查,“首先要由医生确诊病人已无法救治,入院护士会评估病人是否符合标准。由本人、代言人同意,事先要签订‘生前预嘱’,表达自己不再做无谓的抢救。而且临终关怀有期限,病人得到的服务只有半年。” 王娜宁说,如果病人最后决定抢救,必须要报告给其所在的临终关怀医院。 护士必须持有正规从业执照,在病人家里要做详细的病情、用药记录,“有时候甚至什么时间、地点,谁说了什么关键的话都要记下来。”这是王娜宁在VITAS多年的经验。 据她介绍,一个病人临终关怀的费用远远低于到医院里接受治疗,从另外一个角度替国家省了钱,所以美国的临终关怀公司都有国家政策、法律的支持。 专家说法 民营医院应严执护理标准 在北京“两会”期间,市政协委员、市卫生局巡视员邓小虹接受了记者的采访。 就万明医院遭遇的官司,邓小虹认为,如果是因为院方玩忽职守造成病人健康的损失,院方责无旁贷。她建议民营医院应该根据收治、护理、转院等各项标准严格执行。 “(临终关怀医院)一般不提供医疗服务,不能称作医疗机构。”她说,在卫生局管辖的医疗机构的类别里没有“临终关怀医院”这个名称,但是性质相同的有“护理院”。 护理院和临终关怀医院收治的对象差不多,除了临终的老人,还有一些长期患病,离不开专业机构护理的老人。 在她看来,“民营反而比公立的开展得更好,障碍就在收费上,公立医院是要严格按照发改委的定价,一天的生活护理费是7块钱,哪个医院办,哪个医院是要赔钱的。” 她认为民营医院自主定价,价格和市场需求挂钩,但主要的瓶颈仍然是费用问题,“(国家)政策一直都没有落实。国家政策应该给的不止是财政支持,还应该包括对这些机构的运营和维护。” (据《法制晚报》报道) 2010年3月,谭淑兰老人病逝引发了一场医患纠纷,她的儿女以护理不周为名,将北京万明医院告上法庭,最终万明医院被判赔22万余元。 然而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医患纠纷。 记者调查发现,相比一些发达国家的经验,以及我们国家对此类机构的 |